母親患病前,常告訴他「故事有生命」,但故事的生命跟人或貓狗的生命不一樣。不管留不留神,人還是獲得好端端的;狗兒如果覺得乏人關注,通常就會拼命引起注意;貓咪若一時興起,還會假裝人根本不存在-這點牠們可拿手了。
故事可不一樣:人說故事,故事才會活起來。要是沒人高聲朗誦,沒人躲在毯子底下、就著手電筒光,睜大了眼專注閱讀,那麼在我們的世界裡,故事並不存在。故事好似啣在鳥喙裡的種子,等候落地入土;像樂譜上的音符,渴望樂器將其帶進世間。故事潛伏靜待,期盼現身的時機。一旦有人閱讀,故事就開始變化,在想像力中生根,讓閱讀的人改頭換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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書本裡頭的故事痛恨報紙的故事,大衛的媽媽會這樣說。報紙上的故事像是剛捕獲的魚,只有在新鮮期才值得一顧,保鮮期卻不持久。
真正的故事,正統的、出於想像的故事,好似藏書豐富的圖書館裡,那不苟言笑卻熱心助人的館員。報紙故事跟煙霧一樣虛空不實,壽命跟蜉蝣一般短;它們不會生根,反倒像野草一般地沿地蔓生,從更值得青睞的故事那兒盜走陽光。
又:
至於報紙故事偷走陽光的事,我們都很熟悉,此際我們與大眾傳媒的互動,以及大眾傳媒的素質問題,已經不需再多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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