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家中變故,我的青春期過得並不輕鬆,只有大量瘋狂的,幾乎是囫圇吞棗式的閱讀,才能讓我躲到一個安全的,能夠感受到希望的象牙塔裡。
那時,和我感情最深相交最篤,一起瘋狂的愛著閱讀的同學,則鍾愛余光中的詩,連國文課的作業都以模仿天狼星風格的詩作交差。我則對於鄭愁予的詩作格外心儀,但是我一直只是個讀者,沒有試著跨過那條線(也許我試過,只是發現自己辦不到)。
後來的故事很老套,一點都不出奇。就像陶淵明的詩,「誤入塵網中,一去三十年(有那麼久嗎?)」,我們選擇不同的道路,各自用自己的姿勢,走到中年之前的邊緣。
那個沒有作成詩人的同學,後來唸了法律,先是考上檢察官,然後做了律師,現在是個大忙人。我則唸了數學,然後進入資訊界,瞎攪和了十來年,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堪負荷,健康狀況弄得一塌糊塗,最後選擇回到學校,進入另外一個大家公認的象牙塔。
這兩年,在校園裡沉潛,找回年輕時閱讀的悸動,所以念起各種「閒書」格外起勁。只是每當被問起論文的進度,那種「不務正業」被抓包質疑時的赧然,與年輕時的感覺竟然一模一樣(一笑)。無論如何,對於鄭先生的人和詩,我都是心懷感恩的。
或許是巧合,從年輕到現在,鄭先生的詩作中,最有印象,一直還能背誦的詩,竟然是定。
我將使時間在我的生命裡退役
對諸神或是對魔鬼我將宣佈和平了
讓眼之劍光徐徐入韜
對星天 或是對海 對一往的恨事兒 我瞑目
宇宙也遺忘我 遺去一切 靜靜地
我更長於永恆 小於一粒微塵
From「誰傳下詩人這行業/黃昏裡掛起一盞燈」to 定, I suppose its called disillusion. Anyway, a good poem warms people's heart, and that warmth is important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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